那张生在日暮西垂的时候,便来到了江家的墙外,他站在青砖瓦墙下,看着转角一枝出头的红杏发呆。
红杏已结成有果,又圆又红,只等瓜熟蒂落。
不多时墙那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,一张美人面从墙角升起,眼下红痣如泪,正幽怨的看着张生。
“江小姐!”张生心中瞬时开心不已,连忙冲她行礼。
“我还是喜欢你唤我月儿。”
娇滴滴的声音染红了张生的耳垂,直让他全身都酥软,他一时失语,只痴痴的看向墙头那只冒出一个头的江小姐,越看越痴。
“怎的张郎竟如此生疏,前两日还唤我月儿,现在都改叫江小姐了?”说罢黛眉微蹙,竟是直直落泪。
张生一看便心尖都在疼,“没有没有,月儿莫要多想,实在是觉得你与我未有名分,怕坏了你的名声。”
“那张郎日日黄昏与我私会便是与我闺名好么,月儿要是在乎这些,就不会日日约张郎相会了。”
“是我的过错,这便向你赔不是,”张生提起手中的食盒给她看,“这点心就当做是我的赔礼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墙头上吊下来一个篮子,张生把食盒放在篮子里,那篮子摇摇晃晃的被拉上去,他的心也跟着拉起的绳子装满一筐欢喜。
两人又在墙头墙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,直到薄云遮月,夜色水色融作一体,张生才依依不舍的离去。
张生的背影在视线中彻底看不见了,美人脸又转向巷口,谢生的身影正好出现。
“我来晚了,明月,”谢生折扇轻摇,对着墙头的美人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