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风徐徐，阳光微暖。

两人的头发飘飞着，千头万绪如同秀发，不断在她心中纷飞，最后汇成四个字，从温润红唇中吐出。

“离我远点！”

石恒楞了楞，随后笑得肆无忌惮，说话漏气：“当初…我追柳神时，她烦了…也是这…四个字，没想到你…一亿多…年过去了，依然如故。”

柳芷眨着密长的弓睫，听完石恒的话，最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，将笑得四仰八叉的石恒吊了起来，“你敢跑，以后别指望我理睬你。”

“啪！”

石恒顺着摇晃角度，一巴掌呼在她的翘臀上，为此还颤了颤。

“手感更好了，期待以后的日子！”他举起手嗅了嗅道。

柳芷红温了，柳神法启动！

“我不再是当年的我！”

石恒将‘有’之术法发挥到了极致，不断抵抗四面八方袭来的枝条，迎刃有余，不动如松。

“哼，我看你怎么吸。”柳芷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，将道场设了个绝天地通场域，不让外界灵气涌入。

“你太小看我了。”

石恒将识海中的三花合而为一，开始利用精神力补充仙力，同时他也没有坐以待毙，使用‘空’之术法，将柳芷的道场所有物质去掉，留下空无一物的虚空，这样双方谁都别想得到外界补寄了。

柳芷愕然，因为石恒从未在她面前展露过手段，这是第一次，让早有心里准备的她还是大为吃惊。

过了一阵子，她语气幽幽道：“你耍赖是吧，我也同样不会搭理你。”

“你就用这个威胁我！”石恒大喝。

看情况这一顿抽还得挨，但都记着，以后会还回来的。

于是扭扭捏捏的姿态，将两大术法散去，耷拉脑袋，摆烂了。

放开了防御，柳芷反倒注意起轻重来，打了石恒浅浅数十道淤青，就放了下来，并且递了一套衣物给他。

“什么时候准备的？”穿完衣服，石恒笑龇牙了。

柳芷不自然的翻了个白眼，道“会下棋吗？”

“自然，柳神她们有时候会找我下，每次都是我赢。”石恒轻拍胸脯。

“这就是你说的赢？”柳芷无言以对。

眼见快赢了，却看见石恒明目张胆将关键黑子换成了他的白子。

石恒恬不知耻，神色肃穆：“我的围棋之道在于利用一切手段，你看我这一子下得多好，转败为胜。”

“还会利用吗？”

“这把不会了。”

柳芷微微抬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，接着继续下起她已经必输无疑的棋。

又一把，柳芷也有样学样，将棋局转危为安，继续和石恒下去了盘外招的棋。

第二盘棋，两人足足下了一整年。

“请叫我胜天一子！”石恒站在湖边，姿态深沉而高深。

他终于靠耍赖赢了先手的一子。

“什么德行……我们都眼瞎，都不知道看中你哪点好。”柳芷忍不住说了句。

和石恒距离越近，越觉得他在自己面前很幼稚。

但她也清晰认识到心态在转变，喜怒哀乐变得更有张力，心境也越来越容易感知大道规则，领悟天地秩序。这是前所未有的改变，唯有在和石恒相处时，才会被他引动心中情绪，从而增强对外界的感知。

悟道变化是其次，主要是和石恒待着舒服。哪怕被气得炸毛，他也会审时度势，择机让自己的火气消弭，并且被他逗得心中发笑。

没有对她们使用心机，纯粹且自然，契合她们的心气和秉性。

柳芷在下完棋的那一刻，彻底明白柳神为什么会选择眼前这个男人了。

契合、纯粹、自然、喜爱和富有等等。

她明白，一旦能够主动发现男人身上的优点，那么结局已经注定。

“走，下完棋了，就得还我一年的休息时间，陪我去四处走走。”石恒取出一条屏蔽气息、降低气质的白色面纱递给柳芷，自己也贴上胡子，变化了容貌。

“说一年，你诓骗我游历了两千年……”

一个修炼世界中，百来号人的小门派，身份是首席女弟子的柳芷，站在观云台边，对身为宗门大长老的石恒发出第一千九百九十九次吐槽。

石恒暗喜，柳芷算的清楚，但只是嘴上说说，越往后说的越敷衍，时至今日，已经消散了最后一丝恨意，语气轻柔似泉流，涓涓动听，沁人心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