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。
邵勋连忙擦了擦手,走过去问道:“怎么了?”
“孩儿在睡觉,刚才翻了个身。”裴妃松开了紧皱的眉头,轻抚着邵勋的脸,用温婉的笑容看着他。
男人方才第一反应是她怎么样,而不是孩子,让她心中很受用。
生活中这样一点一滴的关心、爱护,长年累积下来后,就非常可观了,可以用来抵消一些不愉快的事情。
“到里边躺会吧。”邵勋将裴妃搀起,让她侧躺在卧室榻上。
裴妃躺了一会,又觉得不是很舒服。
邵勋耐心地扶她坐起。
婢女已经去做饭了,邵勋就坐在裴妃身旁,审阅着许昌、陈郡以及兖州幕府的公函。
裴妃眼睛半睁半闭,看到邵勋一直在她身旁时,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。
房间内非常安静,只有偶尔响动的纸张翻动声。
他治理幕府,风格还是比较鲜明的,实事求是是最基本的。
因此,各地官员报给僚佐,僚佐再上呈给他的表章,基本没有太扯淡的东西。
银枪左营已经开始往回调了。
银枪右营护送庾文君等人回许昌后,就一直在许昌附近进行训练。
义从军则转到了荥阳圃田泽展开训练。
很多人都认为河阳三城搞不好打成添油战术,邵勋也有这个担心。
但就目前而言,他不可能把所有兵力都派过去,那太傻了,也浪费钱。
今年兖州的收成又受到影响。
守卫渡口的两万大军年年屯田,年年歉收,全靠陈留、济阳、济阴、高平等地协饷维持。
更准确地说,全靠士族豪强坞堡帅们出钱粮维持。
天下到了这个地步,早就不存在正常的税收了,户口黄册完全就是扯淡般的存在,没有丁点用处。
钱粮还是要靠地头蛇们出,这就是他们讨价还价的底气所在。
还好今年吃朝廷的饭,能省一点是一点。
邵勋看完之后,感觉离出征的时日没几天了,不知道能不能在孩子出生后再走。
南风吹开了窗户,裴妃渐渐睁开了眼睛。
邵勋打了一盆水,拿布巾擦拭着她额头的细汗。
“热吗?”
“嗯。”
“要不要换葛布衫?”
“好。”
邵勋拿来一件葛布两裆衫,放在榻上,然后褪下裴妃上身的绿襦。
有些地方显得愈发丰伟了,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几下,让两个人都有些喘息。
“好久没发泄烦恼了。”邵勋在她耳边说道。
“伱有新妇发泄,哪还记得旧人。”裴妃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