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队人马跟在后面。
森严的长枪丛林一眼望不到头,步弓手忽前忽后,随时援应各处。
由基营甚至分了部分弓手进入街道两侧的民宅,有人爬上了屋顶,有人甚至蹲上了树,手持强弓,居高临下点杀着三三两两的鲜卑人。
街道尽头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。
邵勋听到后,立刻登上了一处民宅的墙头,远远瞭望。
骑兵越来越近,速度越来越快。
邵勋都懒得出手了,因为总有傻逼要在狭窄的街道上玩骑兵冲锋。
“呜——”角声响起。
强劲的机括瞬间推矢而出。
粗大的弩矢带着死亡的尖啸,穿破浓浓的夜空,携千钧之势,撞入了迎面冲来的鲜卑骑兵之中。
人仰马翻!
强弩带来了可怕的杀伤,马儿痛苦地人立而起,将背上的骑士甩翻在地。
骑士凭借着矫健的身手,在落地的一瞬间翻滚而出,还没来得及起身呢,另一头马轰然倒地,压在了他的小腿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,惨嚎声响彻半条街道,一如他昨晚虐杀的那名妇人临死前的凄厉嚎叫。
又一批弩矢射来,这次是骑士栽落马下。
身上的铁铠像纸糊的一样,直接被弩矢洞穿,人也被强劲的力道带飞了出去,最后轰然落地,一动不动。
弩矢不断激射而出,骑兵的尸体堆积如山。而他们倒下后,甚至形成了更大、更多的障碍物,将后续骑兵的冲锋完全阻断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鼓声响了起来。
“杀!”弓手越过人马尸体,站着攒射了一波。
长枪手艰难地翻越障碍物,然后齐齐整队,再小步快跑,追在正策马回返的鲜卑骑兵屁股后面。
“杀!”长枪成列捅出,三五成群的骑兵完全不是对手,瞬间被刺倒在地。
有人徒劳地挥舞着长戟,但坐在马背上的他,腋下、前后的空档实在太大了,先被一根木棓打翻在地,再被冲上来的刀盾手割破喉咙。身体抽搐一番后,就此不动了。
墙列而进的步卒们在街巷中是无敌的。
强弩、步弓提供了远程火力,大盾遮蔽了绵软骑弓带来的威胁,长枪戳刺,环首刀斩首,没有人能阻挡他们。
鲜卑人“尽兴”了一天一夜,早就体力大亏,很多牧子、牧奴找不到头人,组织起来的最大规模的反抗也就百人级别,很快就被彻底粉碎。
街道上全是人马尸体,层层叠叠,堆积如山。
马肯定是跑不起来了,现在只能玩他们不擅长的步战。
但步战需要组织,需要装备,需要训练,他们在这一块是欠缺的。当面对排成严整阵型,各兵种齐备,配合默契的禁军左卫时,几乎无法阻挡片刻。
更别说还有人是罗圈腿,下马步战真的难为他们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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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空上飘来了一片乌云。
狂风乍起,吹散了长安的血腥气。
但杀戮并未停止。
成列的禁军步卒手持刀枪,逐屋清理干净了北城这一块的残敌。
没有时间细细点计,但怎么着也杀了千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