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勋全程没有阻止,见到信写完后,立刻说道:“刘乔方得志,豫州人心不稳,许昌城内或有宵小勾连作乱。王府甚为紧要,万万不能有差池,故仆遣兵数十长直于此,定不令贼人惊扰王妃。”
卢氏沉默了一会,道:“将军自便即可。”
“仆告退。”邵勋行了一礼,悄然退去。
及至门外,喊来高翊、张劲二人,道:“速速搜寻马骡,越多越好。另,不要出城索要,颍川多荀氏之类的世家大族,先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。”
“诺。”二人应道。
长途行军至许昌,不是没有马骡损耗,现在当然要补充了,而且要快。
因为他接下来真的要打刘乔。打不打得过另说,但行动一定要有。
这就是政治,态度很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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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乔其实还在沛国没走。
原因是他担心司马越再杀回来,虽然可能性很小。
三万徐州大军,真正死的不过数千人罢了,大部分人是溃逃过程中跑散了。若司马越将其尽皆收拢,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。
与此同时,他还在不断地与司马越、司马虓等人打嘴仗。
信使时不时奔出,带着他的表疏送往洛阳。
他也收到了荆州刘弘送来的信件。
毕竟当年一起战斗过,交情还是有的。刘弘在信中提出愿为中人,消解他与司马越之间的冲突,“同奖王室”,但刘乔没兴趣。
他现在心气起来了,名满天下的司马越,不过如此,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出徐州。
刘弘也给司马越去了信件,同样得到了措辞严厉的拒绝。
对此,他很难受。
于是向朝廷上疏,认为有史以来,未有如此骨肉相残者,“臣窃悲之”。今边塞有变,中原却纷乱不休,诸王不体谅国家,只以竞争长短为能事,若四夷趁虚而起,会招致大祸。
他建议朝廷下诏,令宗王、方伯尽释前嫌,各守封地,若有谁再在没有天子诏命的情况下擅自动兵,天下共诛之。
应该说,荆州都督刘弘是大晋朝不多的忠臣了,是真心在为天下考虑。
只可惜,司马越根本听不进他的话。
刘乔不知道刘弘的真实想法,但他现在真的很享受碰瓷司马越,不断打嘴仗的快感。
一封封奏疏发往各地乃至洛京,旗帜鲜明地表达了他的态度:我与司马越势不两立,他什么东西,也敢自称身负天下之望?
九月初八,刘乔遣子刘祐及诸将至各县,收集粮草,继续钉死在沛国,与司马越耗上了。
司马越是真不想理他这坨臭狗屎,掉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