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妃出来了。”韦辅轻声提醒了一句。
梁臣回过神来,朝门口望去。
王妃刘氏在婢女、仆役的簇拥下,出了绿柳园。许是心情不佳,又或者是下了小雪,地面湿滑,她一个不小心,直接一個趔趄,膝盖磕到了邵府门口的石狮子上。
侍婢们一阵惊呼,慌忙上前搀扶。
刘氏痛得脸都扭曲了,但她推开了侍女,强忍着没在众人面前掉眼泪,道:“无妨。尔等不用自责,是我不小心。”
婢女吓得脸都白了,听到王妃这么说后,才松了口气。
“阿娘没事吧?”司马黎赶了过来,轻声问道。
“无事。”听到儿子关心的话语,刘氏强忍着疼痛,柔声道:“娇儿长大了,今后要学着像个男子汉,不要一点疼痛就哭泣,一点挫折就放弃。”
听着母亲温柔的话语,司马黎重重点了点头,道:“我今后定像陈侯一样纵马驰骋,于万军之中左冲右突,斩将杀敌,保护阿娘。”
“陈侯……”刘氏叹了口气。
邵家就没有好人。
但她不愿在众人面前说邵勋、卢薰的坏话,只道:“回去吧。”
司马黎点了点头。
“王妃。”韦辅、梁臣二人上前行礼。
刘氏看了一下他们,道:“风雪天,辛苦诸君了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二人先后答道。
刘氏点了点头,不愿多说什么,仪态端庄地上了马车。
车辚辚而行,很快离开了绿柳园。
也只有在这个时候,刘氏才浑身松弛了下来,默默想着办法。
实在不行,带儿子回长安算了。
她本来就不愿把儿子过继给外人。既然卢薰不愿去长安,让嗣子侍奉,那就算了。
反正范阳王的谱谍上已经录了儿子的名字,有没有在嫡母身前尽孝,都不重要。
就这样吧。
马车北行了一天,突然遇到大队兵马,不得不退往道旁避让。
刘氏带着儿子,到旁边的村肆内用些饭食。
“银枪军!”
“陈侯的大军!”
食肆内有客人惊道。
正在用饭的司马黎被威武的大军所吸引,情不自禁地走到了店门口,看着一队又一队走过的军士。
军士们神色漠然,意态闲适。
行军之时没有披甲,没有执弓,也没有带着标志性的银枪,但行走之间法度森严,队列整齐。
一位金甲大将在亲兵的簇拥下策马而至。
“君侯,此处有间酒肆,乃银枪军自家人开的,不如停下来用些饭食,歇歇脚再赶路?”风雪之中,唐剑大声喊道。
“什么自家人?”邵勋有些不解。
“原银枪军第二幢什长刘大头,长安屠鲜卑之时受伤,右臂断了,便在这南来北往之处开了间食肆。”唐剑回道。
“营生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