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矩无奈,只能将战斗过程叙述了一遍。
当听到邵勋当着上千敌兵的面,旁若无人般下马,将孟超首级斩下时,司马乂愣住了。
王瑚、祖逖二人也抬起了头,颇为震惊,亦有些神往。
尤其是王瑚,他虽然是广义上的士族出身,但“世寒素”,从小吃尽了苦头,没那么多门户之见,心想可以结交一番邵勋。
可惜那人是越府家将,却不能招至自己麾下,微微有些遗憾。
“太尉恕罪。”王矩低下了头,惶恐道。
司马乂看着王矩有些斑白的两鬓,暗叹一声,不打算深究了,道:“给邵勋赐以金帛,以彰其功。”
“诺。”王矩立刻应下了。
司马衷的嘴巴大张着,显然还没从王矩的叙述中回过神来。
当着那么多敌人的面,先连发三矢,吓退那些惊弓之鸟,再旁若无人收取首级,这人胆子怎么这么大?
羊献容暗暗冷笑。
那个叫邵勋的可怜虫,多半没什么出身,甚至连寒素都不是。
太好笑了。
司马乂,你的幕僚都好厉害啊,都是正人君子啊。有他们帮你,你一定能赢吧?
毁灭吧,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。
这个朝廷只会戕害自己人,父亲全心全意配合司马乂,结果落得个“忧惧而死”的下场。
这个朝廷还只会嫉贤妒能,有功不赏,有过不罚,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。
这个朝廷还礼崩乐坏,朝天子、皇后射箭,与当年当街弑君的成济有何区别?
毁灭吧,累了,我不想在这里演下去了。
还有那个邵勋,恨朝廷吧,恨司马乂吧,狠狠地报复吧,鹅鹅鹅。
“还有最后一件事……”司马乂看向帝后二人,说道:“议和之事,还得陛下拿主意。”
“啊?哦!议和。”司马衷点了点头,道:“是该议和。打打杀杀,都没人舂米了,这可如何是好。朕不想再食肉糜了,嘴角都起泡了,唉。太尉素来有主意,这事交给你办吧。”
司马乂额头青筋直露。
幕僚们尽皆低头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“臣遵旨。”司马乂深吸一口气,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