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间院子并不大,一眼看去也不过三两间房。杨清居住的地方是最大的一间房,陈旧的博古架上堆满了寒窗苦读多年的书籍,还有一些刑部记录陈年旧案的卷宗。
他扶着案桌的一角,翻看着十年前的幽州谋逆案,可心里起了涟漪,迟迟静不下心来,毕竟门外还有一位贵人。
屋子里尚且闷热,與车内的光景可想而知。
但他没得选择,他一心入翰林院,从不想娶什么公主。
他沉下心,专注案上的卷宗,倏而转头看向门外的人影,“我不是说过,不准进我的屋子吗?”
正欲扣门的纤纤玉手停在空中,景阳抿着唇怔在原地,须臾后,张开微屈的手指,推开了门。
她身着绢纱金丝绣花长裙逆光而来,阳光洒在身后,裙面金丝熠熠生辉,流光溢彩,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,好似弱柳扶风般。
杨清没想到来人是她,微微一怔,眼疾手快扯过一张宣纸盖在了卷宗上,阴郁的视线穿过昳丽的人儿,落在不远处的老妇身上。
老妇讪讪的垂下了头,替他捏了一把汗。
景阳颈间细密的汗珠湿了衣襟,人也愈加的抚媚动人,如出水芙蓉般,娇艳欲滴。
杨清失神一怔,垂下眼眸,从容不迫的躬身跪拜,“草民拜见公主殿下,草民有罪,任凭处置。”
“草民”二字,彻底撇清了与她的关系。
他的仕途本可以一帆风顺,却因荒唐一夜,翰林院修撰一职旁落,成了景阳公主的近身侍卫。
似是忧心他不平,皇帝还苦口婆心劝道:“景阳是孤的心尖肉,滔天的权贵都是她的,你日后做了驸马爷,要什么没有?不必争小小翰林院修撰一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