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清说完了想说的话,再无话可说,静静听候发落。
他姿态挺拔,面色从容,即便跪在那里,身处陋室,也是气质出尘、霁月清风,寻常人所比不上的,只是公主似乎并没有发落他的意思,一心关心他的伤势。
景阳犹记得来这的目的,见他不语,开口问道:“那你为何要递辞呈?当我的近身侍卫不好吗?”
“我听闻许多士子寒窗苦读多年,最后都是为了功名与利禄,我的近身侍卫可比翰林院修撰的官阶还要大呢,俸禄也高些。”
她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,就想见他方便些,毕竟她不能总来这里寻他。
“你起来回话!”
杨清自知玷污公主清誉有罪,执意不起。
俄顷,景阳蹲下身,明亮清澈的眼珠滴溜溜的直视他,他倏然抬眸,狭长的眼睑拢着阴郁,须臾间,似有愠色一闪而过。
“草民虽身微言轻,却也怀有满腔抱负,期望跻身朝堂之上为君分忧,为民造福,不为生前身后名,不为权势地位,纵使位卑,也未敢忘忧国。”
进入翰林院,便行将一半,以他的才华和能力,磋磨几年,朝堂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,而因景阳公主,期望便成了奢望。
点墨般的瞳孔寒凛非常,他直直看向景阳,“草民以学立本,满腹经纶不是为了取悦公主。”
上京城有两位尊贵的公主,除景阳公主之外,还有一位三公主景德,虽然她早已嫁了人,可风流韵事传遍整个上京城,无人不知。
而她的夫君也曾是状元郎,却只能居于公主府与面首争宠。
这不是他要走的路。
他身上的责任重如泰山,不容他踏错分毫,否则便会万劫不复,况且,公主爱慕的是杨将军,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,且隔着血海深仇。
“草民去意已决,望公主放了草民。”杨清毅然决然道。